Lagom:不多不少的瑞典哲学

继吹来的丹麦式生活态度“hygge”,最近又一北欧国的生活哲学崛起,它追求从平衡中寻找生活的满足感,它可以用来形容心情、形容烤饼的温度,又或考试卷难度,甚至是避免种族偏见的世界观。它是瑞典语中意指“不多不少刚刚好”的“lagom”——中庸之道。 


瑞典以知足国家自居,相信“足够就是最好”(Lagom är bäst)。虽然与丹麦的“hygge”同样厌弃奢华冗赘,但lagom 是比hygge 更被动的生活状态——后者是指用心营造的温暖舒适氛围,前者却刚好相反,不用毛茸茸的地毡、香薰蜡烛、热朱古力配棉花糖、热哄哄的壁炉火堆……回归本质,不着意添加外在修饰,就是lagom。 

更深入的分别是,生于丹麦、后嫁往瑞典的餐馆老板Brontë Aurell 指:“hygge 是活在当下,与朋友舒适地享受好时光,说的是一种感觉;而lagom 可说是瑞典一种根深柢固的社会原则,它不是指下午茶时间可以吃两个包轻松轻松。lagom 是买富豪汽车而不是保时捷 。Lagom 是中庸之道,是融入而不是突围而出。”Lagom 另一常用的词源解释是来自维京时代的“团体均分”,可指族人享用同样足够的饮食,公平分配,人人都“不多不少刚刚好”。它不代指完美,也没有负面意涵。它可以适用于不同场合不同情景,这也是它的特别之处。而这种中庸生活态度,同时被视为瑞典人的长寿之道。 

瑞典长年徘徊在全球长寿国排行榜头几名位置,瑞典人平均寿命比OECD 国家的长2 年。综合而言,这可归因于他们的每周37.5 小时工作制,或每年33 天年假,或覆涵广阔的社会安全网,或新鲜空气、或职场强制性下午茶时间,不一而足。不过瑞典医生兼内科教授,现年71 岁的Bertil Marklund 就相信lagom 功不可没,他的大热书作 The Nordic Guide to Living 10 Years Longer 曾被翻译成27 种语言,就详细解说如何“刚刚好”地延年益寿。 

避免极端 

“足够就是最好。”这一谚语完整概括北欧国家对等任何极端行为的厌弃,诸如严格的低热量饮食或长期加班都是不要得的极端行为。现代人下班不下线,无暇顾及均衡饮食与运动,都是反面例子。Marklund 以2013 年英国医学期刊,有关中年时长期受压的女性步入老年较易患认知障碍症为例,指长期处于极端状态造成压力,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。 

拒绝盲从饮食潮流 

地中海地区的健康饮食模式受到追捧,瑞典饮食如富含omega-3 的鱼类、多蔬果少快餐也有不少支持者。然而Marklund 对于盲从潮流,同时间大幅“吸收”多地饮食习惯的行径不以为然,他说:“最重要的是你能发展出一套你能持之以恒的健康餐单。” 

适量日光浴 

每天15 至20 分钟,适量的日光浴可刺激身体生产维他命D。过去瑞典的卡罗琳学院曾花20 年时间统计2.9 万名女性接触阳光的时间与健康影响,发现极力避免晒太阳的女性容易患糖尿病,当然长时间暴晒导致晒伤,因此“足够就是最好”。 

量腰围 

量腰围,然后减掉多余的腹部脂肪。它们在腹中主要器官中,若脂肪过盛,分泌脂肪酸入血,便会损害心脏、动脉、肝脏及胰腺,严重者会增加二型糖尿病及高血压危机。以下是Marklund 的私家量腰围方法:身体平躺,双膝向上屈曲,以一尺横放于肚脐上方,另一尺竖立于身侧,量度从地板到肚脐上方间尺的高度。平均而言,男性健康标准为22 厘米,女性为20 厘米。 

睡6 至7 小时 

一瑞典研究调查7 万名女性的睡眠习惯,发现睡眠时间太长或太短的人都有更大的早逝危机,而全日久坐不动更会进一步增加这种风险。据指,20 至40 岁人士的最佳睡眠时长为7 小时,60 岁或以上则下跌至大约6 小时。


来自北欧的3种“慢哲学”


首先是来自丹麦的“Hygge”概念,让自己在任何环境里,都有变得“舒适”的能力。

然后是瑞典的“Lagom”概念,以“一切都恰如其分、不多也不少”的心态对待生活。

最后是荷兰的“Niksen”概念,这个字面意思是“无所事事,或毫无用处地做某事”,不用刻意什么都不做,只要记得没有目的,四处闲逛,无论是发呆、看看周围的环境,或听听音乐都行。

这既不是身心灵人士强调的“正念”(mindfulness),也不是彼得‧魏尔许(PeterWalsh)从断舍离收纳观点强调的“减法生活”“极简主义”,如果一定要给一个标签,能够比较完整地包含丹麦人的Hygge、瑞典人的Lagom、荷兰人的Niksen、缅甸的有机农场、法国的哲学咨商、科隆群岛的潜水,甚至伍迪‧艾伦对速读的厌恶,最接近的概念,应该是“慢哲学”(slowphilosophy)。

——别慌,一天只做三件事就好,褚士莹